她闻言默然,沉吟半晌后,长叹一声,“我不知道,我如今无论猜疑什么都不过是捕风捉影。原先疑心薛璟鸿与嘉行,如今自然也有旁人。“所谓的确凿证据一旦被推翻,那些人势必都要牵连,

    “可若不是他,我也实在想不透会是何人构陷父亲,似乎也只有他才做的出这种事。”

    “那就别多想了,免得伤神,”他勾唇温言道,“跑了一整日的马,明日还要继续赶路,用过晚膳后早些歇息。真相早晚能水落石出,不急于这一时。”

    草草用过晚膳,等叫小二撤下残羹冷炙又重新换上热水,他才从包袱中取出宝剑跃出窗框,低声道,“我不会走远,若有风声自会回来,早些就寝。”

    孟幼卿弯着眉眼,“好。”

    他便翻身上房,四下窗棂大敞、房内寂寂无声,果真隐去踪影。

    孟幼卿侧首瞧那床榻,又垂眸哂笑。

    他并非“趁火打劫”之人,品行相当,想来前世也是被方君竹一党谋害之辈。

    她闭了闭眼眸,虽说段容与会意躲出去,但夜黑风高,实在不忍让他在房外久侯,匆匆沐浴后便起身更衣,推窗往外打量。

    尚未等唤人,楼梯上忽传来一阵儿脚步声,随后便于门外传来小二笑问道,“二位客官,可还要添热水?”

    她闻言一愣,旋即不由得皱眉。原先她心中便疑这小二未免过于殷勤,接二连三地前来叨扰客人,虽看似伺候得用心,然这功夫早该就寝,三番五次地过来,反而颇为试探的意思。

    心中暗忖过后,她忙压低语意,听着雌雄莫辨,“不必了,若要东西会再叫你。”

    “好嘞,那客官早些就寝,有事儿再唤小人。”烛火相称下门外人影绰约,随后便听脚步声顺着楼梯愈走愈远。

    她这才松了口气,正欲开门时忽又听楼梯上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登时又惊,情急之下猛上前拂灭烛台,闪身躲至门后。

    没过多久,房门上忽传来几声轻似浮尘的刀刻声,随后木门微动,一人影悄无声息地闪入房中,慢腾腾往床榻上摸去。

    孟幼卿只觉遍体生寒,一时情急忙从身侧桌案上抄起那烛台举于身侧,滚烫的蜡油顺着烛台身子滑落于她的袖口中,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登时惊起正四处摸索之人。

    那人影怔愣一瞬,便顺着方才传出人声往这便寻来,她顿时将心思提喉中,如今也顾不得疼痛难忍,身子紧贴着朱梁往后躲避,将烛台举于身前。

    察觉人影渐渐逼至她面前,正欲抬手时,灼热的气息划过耳后,段容与拦腰抱起她,抬掌拍向那人。

    那人似乎也是个练家子,察觉掌风后身形猛然避开,抽身往门外跑去。

    段容与哪里能轻易放过他,快步上前,以刀鞘击于那人的胸膛上,反手将人撂倒地上。

    那人闷哼一声,旋即便没了气息。二人见状一怔,孟幼卿忙寻火折子重新掌灯,往他面上一打量。这一入眼顿时又是一惊,“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