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余晖下的三四五六（张三篇）17

    时间过得很快。如同白驹过隙。李四的病情，好像又严重了一丢丢，以往的李四会在半夜被疼醒。现在，却是时常疼到无法入睡了。“要不你不去海洋馆，就在这里休息算了吧……”张三看着李四稍微有点吃力的样子，很是心疼。“不，我要去。”李四面无表情。“你们两个休想出去玩不带我。”张三汗颜：“开什么玩笑啊李四，之前出去玩都是我拉着你非要你去，你死活不愿意出去的。”李四挑眉：“我变了不行吗？我现在就想跟你们出去玩。”张三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行行行，您是大爷，都听您的。”这样的话……他们两个应该就能见面了。张三浅笑。“怎么了张大少爷，笑成这样是谈恋爱了？”李四调侃。“有可能。”赵六神色认真：“谈了女朋友的话，记得带给我们看哦。”张三连忙摆手：“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张三可是要当主角的男人！”三人互相打趣着，然后出了医院。李四捂着空空的断臂处，咬牙了一下。最后跟了上去。护士长看着这个病房出来的三个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勒个giao！这个海洋馆真牛逼啊，好大！池大少家里到底有多少钱啊……”三人进入海洋馆，预约的解说立刻迎了上来。海洋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东西。地球上70%都是海洋，里面充满了美景与未知，是赵六向往的地方。她也想要潜水，去看看真正的海底奇观。可是她的身体不允许。连坐飞机，都不行。三人站在偌大的玻璃窗前，看着水中，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赵六盯着蓝色的、粉色的、又或是紫色的水母，在那慢慢浮游，像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张三像变戏法一样从手里拿出一个玻璃球。赵六看到，眼睛更加亮了。只见玻璃球里，一只很小很小的蓝色水母，在那动来动去。“你真的实现我的愿望。”张三摸了摸鼻子，十分自信。“那当然，小事一桩，这水母又不贵。”“真好，原来你们真的一直都记得我的愿望啊……”赵六眼眶都红了。好像很想哭。两个少年注意到了，立刻就手忙脚乱了。“我靠赵六你可千万别哭，搞得好像我们两个欺负你啊啊啊，我们没有拐卖未成年少女啊……”张三一搞怪，赵六立刻就笑出声来。“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张三，离了你，谁还来逗我笑。”海洋馆很大，三个人大概逛了两个小时，就伸着懒腰出来了。张三带着俩人走到后面公园的亭子里。然后对赵六使了个眼色。赵六立刻用眼神表示收到。“憋不住了，想上厕所，张三……”赵六看向张三。“欸？我记得刚刚好像路过一个公共厕所，李四，你在这儿坐着等会儿，我带赵六去找一下厕所。”李四沉默了一下，表示OK。俩人立刻就溜之大吉。李四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四哥哥。”这个声音。李四慢慢抬头。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对方的眼眶已经湿润了。李四僵住。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我说过，以后就算你没有来找我，我也会努力找到你的。”火漾冲上前，眼泪已经滑落，落入口罩下的嘴唇。咸咸的，涩涩的。很苦。真的很苦。“嗯，好久不见了，漾漾，最近的学习和生活怎么样？工作还好吗？”用仅剩的一只手像小时候一样拍少女的背。李四语气温柔，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她，原来早就知道自己的手的事情了。两个人坐在一起，好像聊了很多东西。最后，火漾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蹲在远处偷偷看这边的两个人，满脸懵逼。赵六：“他们俩不会吵起来吧？”张三：“应该不会吧……”火漾看着李四，握紧他的手。哭得泣不成声。“明明这么久不见了，你就只知道问我过得怎么样，你过得怎么样？你却一点也不跟我说……”火漾的内心，似乎有一道线正在突然崩塌。“小四哥哥，你答应过我，会永远成为我最大的粉丝的……”火漾害怕，害怕自己一松手，李四就会离开。李四轻轻叹气。“好啦，漾漾，你回去吧，我记得你今天还有行程吧。”“那些东西都没有你重要！你才是我唯一的亲人！”火漾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李四叹息一声。“好好好，别哭了……”“我告诉你我在哪个医院好吧，下次咱们俩一起吃饭去，朋友之前给我介绍的一家餐厅，里面的饭特别好吃……”火漾喜极而泣。“嗯！”看着兄妹俩最后笑出声来，远远中观察的两个人，总算是吐出一口气。“完美！yes！”火漾如今是明星，附近已经有人慢慢地看过来，李四让她赶紧先走，然后张三和赵六对视一眼。假装拉稀了一样，慢悠悠走过去。“报意思啊兄弟，刚刚我拉肚子了，一下子不小心蹲了几十分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三笑得很尴尬。赵六苦笑得更尴尬。李四都懒得揭穿他们，翻着白眼说：“行了，别装了，走吧。”“回去打点滴了。”命苦的李四和赵六纷纷叹了一口气，为张三不用打点滴而感到愤怒。“唉呀！你们三个怎么又跑出去了？护士长又不管你们了？”李四的主治医生叉着腰就骂了三个人一通。“你，张三，我都不想说你，整天带着李四和赵六出去浪！”张三吐了吐舌头。主治医生看了一眼李四。“李四，你来一下。”李四点了点头，乖乖跟出去。张三的眼神突然有些担忧。过了不久，李四回来，表情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医生说什么了？我靠李四你别吓我。”张三立刻就紧张了。“没事，就是过两天又要做手术了。”李四翻着书。“刚刚去做了检查，癌细胞好像又恶化了，最近肺部和呼吸道总不舒服，医生说可能到了肝脏和肺部，危及到心脏了。”最近的李四，在晚上确实会有些大喘气。张三立刻就慌了，问东问西。“哎呀，你快别看书了，躺下来休息啊！”李四白了他一眼。“行了小老三，别总是担心我，我这么多次手术都扛下来了，还怕这一次吗？”“放心，过几天我还约了和火漾见面呢，哪有那么容易死。”他这样说，张三却更加担心了。“喂——”李四打断张三。“懒得跟你聊了，我先睡了。”李四翻了个身，好像懒得理张三。张三满眼都是担忧。这两天都有点吃不好睡不好。手术前，李四在病房待着，做准备。“张三，其实我知道是你把火漾约出来的，这种馊主意也就只有你想得出来了。”李四叹息一声。“确实得感谢你了。”张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嘿嘿嘿嘿嘿……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我靠！你咋知道的！”李四：“……”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个蠢脑子，以后读了大学毕业能干嘛？“以前的我，有些憎恨这个世界，憎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把这种苦痛给我。”“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却又这么轻易地，想要带走我的生命。”李四笑得很温柔。“可是现在，张三，我觉得我可以开始原谅这个世界了。”因为有你。因为你们在。这一下抒情，给张三都闹泪目了。“大哥你都要去搞手术了，你现在搞这么抒情……哭死我了，我不管，你赶快活着出来！”李四笑道：“必须的！”进入手术室前，李四和张三赵六拍了一下掌心。“加油！”“加油。”李四又看了一眼窗台的向日葵。王五，好像也在对他笑着说，没关系的，这一次也能挺过去的。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呢？……窗外的雨点很大，昔日宠爱这个病房的阳光今日不再照射进来。很快，雨停了。就如同李四的心率一样。这个世界其实很美好，李四能够来过，感到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