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说话,哑巴了不成!”这乐夫子果然就发起脾气来了,手重重地在桌案上一拍,发出老大的响声。

    晏昭昭见她如此,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虽说尊师重道,可是这乐夫子未免有些气量太小,且小题大做了——没来的固然有错,可其他人有何错之有?

    说得再真实些,她乐夫子是宫廷乐师,这满屋子的姑娘们哪个不是身份比她贵重的贵女,她这样随心所欲地斥责,还真当这班上的贵女们个个没有脾气?

    这世界上的事情可不是靠着自己一厢情愿去想就能够做成的,这乐夫子是刚刚来不久,真不怕死?

    郭西慈似乎有话想要与晏昭昭说,但她实在是规矩惯了的一个人,做不出在课堂上和晏昭昭交头接耳的事情,只好叹了一口气。

    不过尽管心里头这样想着,晏昭昭和郭西慈也没有必要将这样的心思放在脸上。

    “今日没有来的那个是谁?再不说话,就叫你们一个个都出去,今儿的课都不用上了!”

    乐夫子好大的脾气,明明是一个人不曾到的事情,却非要牵连到其他的学生。

    “是……是晏小侯爷府上的大姑娘晏芳华,昨儿告了病假,许是身子不爽快,尚未到……”前排有个怯弱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晏芳华……昨儿新入学,第一日就告病假,第二日又迟到,我可教不起这样的学生!再说了,这位原本是来不得太学的,是谁将她带进来的?这样不知分寸的人,也好意思进太学的门?”

    这乐夫子果然不悦地骂将起来,话里话外都是在斥责学生。

    晏昭昭听得,只觉得莫名其妙——她这么骂,不就是在含沙射影、指桑骂槐,骂着晏芳华,再将她也一块儿骂了?

    不过她还不至于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动怒,所以垂着眉眼,一句话都没有说。

    开课时间已经过去一炷香有余了,这乐夫子还在斥责学生,压根没有开始乐理的教学。

    晏昭昭想了想,这样的人还做什么夫子,上辈子她对她没有印象,也多半是因为她这脾气在太学会中压根不讨好,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被人给换掉了罢。

    这种人就和秋后的蚂蚱一样,蹦跶不了多久就得死。

    晏昭昭心里想着,脸上是一点儿也没露,和身边的郭西慈一样,两人低着头演个鹌鹑。

    其实其他的姑娘和她俩也没什么区别,皆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压根没人惹她发脾气。

    但是这乐夫子是真的有趣,没人惹她生气,她自己骂着骂着,倒更生气起来了。

    乐夫子用眼神狠狠地剜了晏昭昭和郭西慈一眼,冷笑道:“有些人光顾着看地板算什么事儿,难不成这地板上有花儿么?”

    但可惜晏昭昭和郭西慈都是沉得住气的人,无论她怎么说,只要不点名道姓,两人就当做与自己无关一般,丝毫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