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总管被他气的头昏脑涨,当即走上前去,狠狠踹他一脚。

    但正是这个时候,才刚刚当上太女不久的小梁惠从一边的草丛里冒了出来。

    她一出来,这几个太监自然吓的要命,呼啦啦地就跪了一地。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她小小年纪,双手往后一背,便不怒自威起来,活脱脱一个小大人的模样。

    “奴才,奴才……”小太监哪敢说话,只有太监总管敢说上几句。

    但不了小梁惠根本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直接插了一句道:“孤看你们是在这儿欺侮弱小吧,这么多恭桶,他一个人能洗完?”

    “可以的,可以的。”太监总管点头哈腰,胡搅蛮缠,企图将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殿下快离开此处吧,污秽不堪,恐脏了殿下的眼。”

    “是啊,是脏了孤的眼。”小梁惠眯了眯眼。

    那个时候她便几乎已经能够炉火纯青地假笑了,那太监总管还没品出来小太女口中的意思,就听到小梁惠的声音:“一日日的,该做的事儿不做,十几个人的事儿,叫一个小太监去做,也真是亏得你们做的出来,父皇给你们吃的俸禄几何,就是叫你们这样推诿责任,叫一个小太监来做?”

    太监总管急的抓耳挠腮,下意识地想要辩驳,尚且带着稚气的嗓音却比他更快更锐利:“孤倒是觉得,他骂的好!你们一个个的,吃着宫里头的俸禄,收着下头人一层层盘剥上来的油水,养的大腹便便满脑肥肠,叫人戳穿了,竟还敢打人?

    这大羲朝都是父皇的,这小太监的性命自然也是,你们一个个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这儿越俎代庖,草菅人命了?可是心里已经生了不臣之心了?”

    她斥责的声音中气十足,谁也想不到她这样一个小小的身躯之中竟然能够迸发出这样强大的力量。

    这时候她已经不在意地上的脏污了,直接就将自己腰间的佩刀拔出,一刀砍断了吊着小六子的绳子,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一解开,便抛到双福的身上去:“孤很喜欢你的果决与胆量,今日起,你就来我宫里做事吧。”

    “他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的话,他叫……小,小六子。”

    小太女闻言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么难听的名字。”

    她转过身去看着不敢用自己的披风裹身的小六子正在柱子后头躲躲藏藏,企图不叫自己这污秽的身躯脏了太女殿下的眼。

    “你心口和腰腹间各有一颗大痣,母后说有痣便是有福,从今儿起你就叫双福,到孤的东宫来,掌一切东宫事宜。既是我的人了,那披好孤赏赐下去的披风,站起来跟孤回去。”

    小楼子从柱子后头探出头来,就看到小太女温和的脸上漾起的笑容。

    她很美,但那时候她说出口的话更叫双福为之唏嘘流泪。

    双福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的了,那时候那几个太监还跪在地上,而太女殿下走在自己的前面,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自己,这宫里头还有谁欺负过他。

    他像个木头人一样一一回答,便听到太女殿下掷地有声的回答:“双福,你从今日起就是孤的人了,仗势欺人这个词儿你明白吧,往日里无缘无故欺侮过你的,你就一个个去给他们全揪出来,叫他们后悔。”